第二十一章：儲秀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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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：儲秀宮
這次選秀，是從京城所有的四品以上官員家中挑選秀女，除去已出閣的、身體殘疾、相貌不佳的，還剩下三十五名。最終再經過層層挑選，只留下秀女十名充入後宮。
我也在其中。
其餘的秀女，資質稍好一點的，被送去給有功的王侯將相挑選，剩下的只能成為宮女，被分派到各宮殿各處所。
大選三天，始終沒見到皇上的影子。
此次甄選，照例是由內務府負責，但實質上是由太後親自主持，親自挑選。這樣，我終於有機會能親眼目睹，當年母親口中那個絕代佳人。
當朝太後趙荊鳳，一身明黃色的金絲線袍裙，上面繡著揮翅飛騰的五彩鳳凰，下束百花煙霧鳳尾裙，手挽繡羅紗，外罩一件淺金色的半透明紗衣，長長的裙擺一直拖到地上。高高盤著的雲鬢上帶著華麗的鳳冠，盤頭處斜插著一支鑲玉花簪，顯得高貴而典雅。
雖不如我想象的那般風華絕代，但卻有一種天資明艷、儀態萬方的氣魄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新入宮的十名秀女，被安排在儲秀宮，由教管嬤嬤和內務府負責日常生活。
後宮是皇宮中所有女眷的住所，以皇後所居住的椒房殿和太後所居住的延禧殿為中心，以及分布在兩側的東西十二殿共同構成。東西十二殿居住的一般都是有品階的妃嬪或是已成年的公主。
聽聞嬤嬤說，現任皇上的妃嬪不多，不過只有交泰殿的寧妃娘娘和錦繡殿的怡貴嬪娘娘兩位而已。
儲秀宮屬於後宮裏面的外宮，稍顯偏僻，是專門安放秀女的地方。
儲秀宮裏大約有二十幾間住所，我們十個人，一人一間，各自帶來的宮女也都安排了專門的住所。
過幾日，我們十個人就要開始接受教管嬤嬤的指導，五個人一組，一共分成兩組，每組由一個教管嬤嬤負責，了解後宮的布局，學習宮中的禮儀、規矩，一個月後方可覲見皇上，等待召幸、冊封。
我驚奇的發現，在入選的十個秀女中，居然有一張面孔似曾相識。瞧她落落大方的舉止，清新灑脫的容顏……突然憶起，此女子正是七個月前，我陪母親到光華寺上香那次，偶遇的小姐。
聽了其他幾個秀女一番津津樂道之後，我才知道，原來她叫陳惜燕，乃當朝首輔大學士陳良之女，也正是交泰殿寧妃陳惜寧同父異母的妹妹。
我不禁感慨，這靠山，真強硬啊……
眾秀女也是常常議論紛紛，既羨慕又嫉妒。
本以為有如此強大的後臺之人，必定性格驕奢、不好相處，沒想到一連兩日接觸下來，倒覺得陳惜燕和藹親切，待人友好，對姐妹們也是照顧有加，不自覺的對她好感倍增，加之曾經一面之緣留下的好印象，漸漸地，我便和她熟絡起來。
她比我大了八個月，我便叫她一聲姐姐。
她也還記得我，還打趣的說我們倆真是同命相連，當初都是被母親逼著去求姻緣簽，現在又成為同一屆的秀女，雙雙入宮，還真是有緣分得很呢。
我笑了笑表示讚同，嘴上雖沒說，但心裏已經把她當成好姐妹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一晚，我剛剛合上書準備休息，就聽見敲門聲。
是孟宛瑜，我隔壁房間的秀女，這幾日除了和陳惜燕走得近一些，就和她的關系還不錯，這姑娘為人友善，待人真誠，但似乎感覺她沒什麽城府，滿嘴大實話，這樣坦率的姑娘生活在這勾心鬥角的宮廷裏面，很容易受傷。
“宛瑜，這麽晚了怎麽過來了？”我伸手招呼她過來坐下。
她慢吞吞的坐在我身邊，鼓著腮幫子，不太高興的說道：“慕嵐，我今天過去徐盈盈房裏和她們聊天，她們說到你來著……”
我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，心裏大概也猜到了個七八分，遂平靜的說道：“說什麽了，你說吧，放心，我不生氣。”
得到了我的保證，孟宛瑜便放心了，開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聽來的話又給我敘述了一遍：“徐盈盈那丫頭說話可難聽了，說你現在整天和陳惜燕在一塊，明擺著就是想巴結人家，看人家有個當首輔大學士的爹，還有個寧妃姐姐，你就是羨慕了，才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希望沾個光……”
這個徐盈盈，見她的第一眼，就覺得此女妖裏妖氣的，估計不是什麽善類，看來我眼光還真精準，這才幾天的工夫，她就開始在背後亂嚼舌根了。
我呵呵的笑了笑，拍了拍她的手，輕快的道：“只能說明徐盈盈真有想象力，無中生有的本事倒是一流。”
她見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，似乎有點著急的說道：“慕嵐，其實我也不懂你為什麽要和陳惜燕走得那麽近，咱們幾個都盡量躲著她，生怕被人說是我們想巴結她，你卻不管不顧的和她親近，這樣大家也會慢慢疏遠你的。”
我很無奈的聳聳肩，問道：“那麽宛瑜，你呢，你也是這麽想我的嗎？”
“當然不，要不我怎麽會跑來提醒你嘛。”她很堅定地說道。
我一字一句的告訴她：“清者自清，有沒有巴結她我自己心裏清楚，宛瑜，我不在乎徐盈盈怎麽在背後議論我，只要你相信我就夠了。”
孟宛瑜嘆息了一聲，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，揮揮手：“那好吧，我會相信你的，放心，那什麽我先回去睡了，困死了。”
我含笑點點頭，囑咐她慢走。
我重重的倒在床上，暗暗想著，這些女人啊，怎麽就這麽喜歡在背後議論紛紛呢，在女人堆裏生存還真是累，還是男人好，光明磊落，敢作敢為，下輩子我要投胎做個男人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三日後，秀女們就要正式開始上教導課了。
我們十個人被隨機分成了兩組，我和陳惜燕、孟宛瑜、徐盈盈、蘇蕓五個人一組，由李嬤嬤負責教導。而其他五人，沈靜姝、潘夢、尹蝶舞、李喬、沈思五個人一組，由孫嬤嬤負責教導。
李嬤嬤為人苛刻，冷硬古板，教導的過程也是冗長而乏味，每講一條規矩至少要重覆三遍，每次下了課，我都是哈欠連天。
據說李嬤嬤是宮裏的老嬤嬤了，她以前跟在太後身邊，現在被調到內務府來專門教導秀女，她自恃入宮年份長經驗多，常常不把人放在眼裏，就連對待我們這些小主們，也是毫不留情。
一個姿勢做得不對，就要重做並保持一個時。一個禮數沒註意到，就要來來回回的重覆十幾次。一句話說得不恰當，就要掌嘴，當然不是打我們，而是懲罰到我們帶在身邊的宮女身上……我可憐的雪雁，已經被打過兩次了，弄得我這個心疼。不過，最可憐的是孟宛瑜身邊的雨薇，宛瑜天生直性子，總說錯話，雨薇幾乎每天都要挨打，俏生生的小臉蛋都有點微腫了……
這個惡毒的老妖婆，我在心裏默默地問候她祖宗十八代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差不多學了半個月的規矩了，宮廷的禮儀規範也已經學得差不多了。
從今天起，我們幾個每天上午都要到儲秀宮的大殿集合，聽李嬤嬤講解後宮的排位和註意事項，我從小都是自學成才，最討厭聽別人言傳身教了，再加上聽見她那萬年不變的枯燥嗓音，我立刻開始犯困，手拄著下巴，昏昏欲睡。
“我朝嬪妃共八個等級，皇後屬正超品，不計入嬪妃等級內。以下依次是：正一品：貴妃，至多兩位。從一品：四妃，慧妃、德妃、賢妃、淑妃，各一位，共四位。正二品：妃，至多六位。從二品：貴嬪，至多八位。正三品：九嬪，昭儀、昭媛、昭容、淑儀、淑媛、淑容、修儀、修媛、修容，各一位，共九位。從三品：嬪，不限人數。正四品：婕妤，不限人數。從四品：貴人，不限人數。正五品：美人，不限人數……”
李嬤嬤那廂講得津津有味，我則坐在後面睡得不亦樂乎。迷迷糊糊中總覺得有人在晃我的胳膊，我還很不爽的打掉她的手。
半夢半醒……只聽“咣當”一聲，我吃痛的睜開眼，剛剛拄著拄著就睡著了，一個不留意沒撐住，腦袋一沈，下巴無情的磕在了桌子角上。
我尚在迷糊中，痛得齜牙咧嘴的揉著下巴，這時手肘被人用力的推了推，我勉強睜開眼，原來是蘇蕓在推我，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，說道：“幹嘛啊？”
蘇蕓的表情很僵，示意我噤聲，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前面。
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，只見李嬤嬤站在那裏，陰森森的眼光像小刀似的嗖嗖的朝我飛過來，我挨了一刀又一刀，心道這下完了。
我堆起滿臉的狗腿笑，訕訕的說道：“嬤嬤，今兒個上午不知怎麽的有點頭昏……”
李嬤嬤幽幽的望著我，冷冷的說道：“小主頭昏是吧，您知道三月裏的春風可以治療頭昏嗎？為了小主早日康覆，老奴請您到院子裏吹幾個時辰的風如何？”
這老妖婆明擺著是叫我出去罰站嘛，我當然不從，討好的道：“嬤嬤，其實沒那麽嚴重的，不勞你費心了。”
李嬤嬤轉頭叫來雪雁，沈聲道：“領你家主子去院子裏站一會兒，記得，可不能坐下，一坐下她還是會頭昏的，兩個時辰後我親自來探望。如果我發現你沒有盡心盡力幫助主子治療頭昏的話，莫怪我把你攆出宮去！”
這個死妖婆，罰站就罰站，我忿忿的起身，甩給她一記大白眼，跟著雪雁出去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三月的風還是有點寒冷的，站了不過半個時辰，我不禁打了個寒戰，雪雁關心的道：“小姐，要不要我去求求李嬤嬤放你回去，這樣下去你會受風寒的。”
我趕忙拉住她，恨恨的道：“求她幹什麽，受風寒就受風寒，正好我還不想聽她每天啰裏八嗦的呢。”
雪雁依舊是滿臉關切，我忍俊不禁的去掐了掐她的小臉蛋，慚愧的說道：“倒是連累你和我一起吹這寒風了。”
雪雁忙擺擺手，“不連累不連累，不論上天入地，我都跟著小姐。”
我嗔笑道：“你想去我還沒那個本事呢。”
“走……”我拉起她的手就要走，雪雁不明所以，忙著急的說道：“小姐要去哪啊，嬤嬤不是說了不讓動嗎？”
我撇了撇嘴，一邊戳她的額頭，一邊數落道：“你傻啊，她不讓動我們就真不動啊，況且那老妖婆現在在給秀女們講課呢，得兩個時辰後才過來呢，咱們先去溜達一圈再回來，省得在這挨冷受凍的……”
雪雁還是一副膽怯的樣子，我一把拉起她就走，無奈的道：“沒事啦，很快就回來，有事我給你擔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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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在其中。
其餘的秀女，資質稍好一點的，被送去給有功的王侯將相挑選，剩下的只能成為宮女，被分派到各宮殿各處所。
大選三天，始終沒見到皇上的影子。
此次甄選，照例是由內務府負責，但實質上是由太後親自主持，親自挑選。這樣，我終於有機會能親眼目睹，當年母親口中那個絕代佳人。
當朝太後趙荊鳳，一身明黃色的金絲線袍裙，上面繡著揮翅飛騰的五彩鳳凰，下束百花煙霧鳳尾裙，手挽繡羅紗，外罩一件淺金色的半透明紗衣，長長的裙擺一直拖到地上。高高盤著的雲鬢上帶著華麗的鳳冠，盤頭處斜插著一支鑲玉花簪，顯得高貴而典雅。
雖不如我想象的那般風華絕代，但卻有一種天資明艷、儀態萬方的氣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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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宮是皇宮中所有女眷的住所，以皇後所居住的椒房殿和太後所居住的延禧殿為中心，以及分布在兩側的東西十二殿共同構成。東西十二殿居住的一般都是有品階的妃嬪或是已成年的公主。
聽聞嬤嬤說，現任皇上的妃嬪不多，不過只有交泰殿的寧妃娘娘和錦繡殿的怡貴嬪娘娘兩位而已。
儲秀宮屬於後宮裏面的外宮，稍顯偏僻，是專門安放秀女的地方。
儲秀宮裏大約有二十幾間住所，我們十個人，一人一間，各自帶來的宮女也都安排了專門的住所。
過幾日，我們十個人就要開始接受教管嬤嬤的指導，五個人一組，一共分成兩組，每組由一個教管嬤嬤負責，了解後宮的布局，學習宮中的禮儀、規矩，一個月後方可覲見皇上，等待召幸、冊封。
我驚奇的發現，在入選的十個秀女中，居然有一張面孔似曾相識。瞧她落落大方的舉止，清新灑脫的容顏……突然憶起，此女子正是七個月前，我陪母親到光華寺上香那次，偶遇的小姐。
聽了其他幾個秀女一番津津樂道之後，我才知道，原來她叫陳惜燕，乃當朝首輔大學士陳良之女，也正是交泰殿寧妃陳惜寧同父異母的妹妹。
我不禁感慨，這靠山，真強硬啊……
眾秀女也是常常議論紛紛，既羨慕又嫉妒。
本以為有如此強大的後臺之人，必定性格驕奢、不好相處，沒想到一連兩日接觸下來，倒覺得陳惜燕和藹親切，待人友好，對姐妹們也是照顧有加，不自覺的對她好感倍增，加之曾經一面之緣留下的好印象，漸漸地，我便和她熟絡起來。
她比我大了八個月，我便叫她一聲姐姐。
她也還記得我，還打趣的說我們倆真是同命相連，當初都是被母親逼著去求姻緣簽，現在又成為同一屆的秀女，雙雙入宮，還真是有緣分得很呢。
我笑了笑表示讚同，嘴上雖沒說，但心裏已經把她當成好姐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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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晚，我剛剛合上書準備休息，就聽見敲門聲。
是孟宛瑜，我隔壁房間的秀女，這幾日除了和陳惜燕走得近一些，就和她的關系還不錯，這姑娘為人友善，待人真誠，但似乎感覺她沒什麽城府，滿嘴大實話，這樣坦率的姑娘生活在這勾心鬥角的宮廷裏面，很容易受傷。
“宛瑜，這麽晚了怎麽過來了？”我伸手招呼她過來坐下。
她慢吞吞的坐在我身邊，鼓著腮幫子，不太高興的說道：“慕嵐，我今天過去徐盈盈房裏和她們聊天，她們說到你來著……”
我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，心裏大概也猜到了個七八分，遂平靜的說道：“說什麽了，你說吧，放心，我不生氣。”
得到了我的保證，孟宛瑜便放心了，開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聽來的話又給我敘述了一遍：“徐盈盈那丫頭說話可難聽了，說你現在整天和陳惜燕在一塊，明擺著就是想巴結人家，看人家有個當首輔大學士的爹，還有個寧妃姐姐，你就是羨慕了，才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希望沾個光……”
這個徐盈盈，見她的第一眼，就覺得此女妖裏妖氣的，估計不是什麽善類，看來我眼光還真精準，這才幾天的工夫，她就開始在背後亂嚼舌根了。
我呵呵的笑了笑，拍了拍她的手，輕快的道：“只能說明徐盈盈真有想象力，無中生有的本事倒是一流。”
她見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，似乎有點著急的說道：“慕嵐，其實我也不懂你為什麽要和陳惜燕走得那麽近，咱們幾個都盡量躲著她，生怕被人說是我們想巴結她，你卻不管不顧的和她親近，這樣大家也會慢慢疏遠你的。”
我很無奈的聳聳肩，問道：“那麽宛瑜，你呢，你也是這麽想我的嗎？”
“當然不，要不我怎麽會跑來提醒你嘛。”她很堅定地說道。
我一字一句的告訴她：“清者自清，有沒有巴結她我自己心裏清楚，宛瑜，我不在乎徐盈盈怎麽在背後議論我，只要你相信我就夠了。”
孟宛瑜嘆息了一聲，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，揮揮手：“那好吧，我會相信你的，放心，那什麽我先回去睡了，困死了。”
我含笑點點頭，囑咐她慢走。
我重重的倒在床上，暗暗想著，這些女人啊，怎麽就這麽喜歡在背後議論紛紛呢，在女人堆裏生存還真是累，還是男人好，光明磊落，敢作敢為，下輩子我要投胎做個男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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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後，秀女們就要正式開始上教導課了。
我們十個人被隨機分成了兩組，我和陳惜燕、孟宛瑜、徐盈盈、蘇蕓五個人一組，由李嬤嬤負責教導。而其他五人，沈靜姝、潘夢、尹蝶舞、李喬、沈思五個人一組，由孫嬤嬤負責教導。
李嬤嬤為人苛刻，冷硬古板，教導的過程也是冗長而乏味，每講一條規矩至少要重覆三遍，每次下了課，我都是哈欠連天。
據說李嬤嬤是宮裏的老嬤嬤了，她以前跟在太後身邊，現在被調到內務府來專門教導秀女，她自恃入宮年份長經驗多，常常不把人放在眼裏，就連對待我們這些小主們，也是毫不留情。
一個姿勢做得不對，就要重做並保持一個時。一個禮數沒註意到，就要來來回回的重覆十幾次。一句話說得不恰當，就要掌嘴，當然不是打我們，而是懲罰到我們帶在身邊的宮女身上……我可憐的雪雁，已經被打過兩次了，弄得我這個心疼。不過，最可憐的是孟宛瑜身邊的雨薇，宛瑜天生直性子，總說錯話，雨薇幾乎每天都要挨打，俏生生的小臉蛋都有點微腫了……
這個惡毒的老妖婆，我在心裏默默地問候她祖宗十八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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差不多學了半個月的規矩了，宮廷的禮儀規範也已經學得差不多了。
從今天起，我們幾個每天上午都要到儲秀宮的大殿集合，聽李嬤嬤講解後宮的排位和註意事項，我從小都是自學成才，最討厭聽別人言傳身教了，再加上聽見她那萬年不變的枯燥嗓音，我立刻開始犯困，手拄著下巴，昏昏欲睡。
“我朝嬪妃共八個等級，皇後屬正超品，不計入嬪妃等級內。以下依次是：正一品：貴妃，至多兩位。從一品：四妃，慧妃、德妃、賢妃、淑妃，各一位，共四位。正二品：妃，至多六位。從二品：貴嬪，至多八位。正三品：九嬪，昭儀、昭媛、昭容、淑儀、淑媛、淑容、修儀、修媛、修容，各一位，共九位。從三品：嬪，不限人數。正四品：婕妤，不限人數。從四品：貴人，不限人數。正五品：美人，不限人數……”
李嬤嬤那廂講得津津有味，我則坐在後面睡得不亦樂乎。迷迷糊糊中總覺得有人在晃我的胳膊，我還很不爽的打掉她的手。
半夢半醒……只聽“咣當”一聲，我吃痛的睜開眼，剛剛拄著拄著就睡著了，一個不留意沒撐住，腦袋一沈，下巴無情的磕在了桌子角上。
我尚在迷糊中，痛得齜牙咧嘴的揉著下巴，這時手肘被人用力的推了推，我勉強睜開眼，原來是蘇蕓在推我，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，說道：“幹嘛啊？”
蘇蕓的表情很僵，示意我噤聲，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前面。
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，只見李嬤嬤站在那裏，陰森森的眼光像小刀似的嗖嗖的朝我飛過來，我挨了一刀又一刀，心道這下完了。
我堆起滿臉的狗腿笑，訕訕的說道：“嬤嬤，今兒個上午不知怎麽的有點頭昏……”
李嬤嬤幽幽的望著我，冷冷的說道：“小主頭昏是吧，您知道三月裏的春風可以治療頭昏嗎？為了小主早日康覆，老奴請您到院子裏吹幾個時辰的風如何？”
這老妖婆明擺著是叫我出去罰站嘛，我當然不從，討好的道：“嬤嬤，其實沒那麽嚴重的，不勞你費心了。”
李嬤嬤轉頭叫來雪雁，沈聲道：“領你家主子去院子裏站一會兒，記得，可不能坐下，一坐下她還是會頭昏的，兩個時辰後我親自來探望。如果我發現你沒有盡心盡力幫助主子治療頭昏的話，莫怪我把你攆出宮去！”
這個死妖婆，罰站就罰站，我忿忿的起身，甩給她一記大白眼，跟著雪雁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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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的風還是有點寒冷的，站了不過半個時辰，我不禁打了個寒戰，雪雁關心的道：“小姐，要不要我去求求李嬤嬤放你回去，這樣下去你會受風寒的。”
我趕忙拉住她，恨恨的道：“求她幹什麽，受風寒就受風寒，正好我還不想聽她每天啰裏八嗦的呢。”
雪雁依舊是滿臉關切，我忍俊不禁的去掐了掐她的小臉蛋，慚愧的說道：“倒是連累你和我一起吹這寒風了。”
雪雁忙擺擺手，“不連累不連累，不論上天入地，我都跟著小姐。”
我嗔笑道：“你想去我還沒那個本事呢。”
“走……”我拉起她的手就要走，雪雁不明所以，忙著急的說道：“小姐要去哪啊，嬤嬤不是說了不讓動嗎？”
我撇了撇嘴，一邊戳她的額頭，一邊數落道：“你傻啊，她不讓動我們就真不動啊，況且那老妖婆現在在給秀女們講課呢，得兩個時辰後才過來呢，咱們先去溜達一圈再回來，省得在這挨冷受凍的……”
雪雁還是一副膽怯的樣子，我一把拉起她就走，無奈的道：“沒事啦，很快就回來，有事我給你擔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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